BAD【写手精分练笔】

楼梯口,他固执地让少年回家,自己转身上楼。在夜晚,楼道黑得发冷,什么也看不见,只能听见蹬蹬蹬的脚步声。他并不怕,因为有脚步声陪着他。黑暗中轻易地打开了门,因为太熟悉了。关上门,没有开灯,穿着鞋子爬上床。被子阴冷潮湿,大概,很久都没有洗过了。伸出手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,良久良久。

那天,你去哪儿了?少女迫切地追问他。你别管。为什么不管。我是你女朋友。女朋友?他扬起嘴角。分开好不好?不好!少女的声音似乎不适合绝望的吼叫,但平静的声音却迸发出无尽的坚决与肯定。她缓缓举起了右手,想象电视剧中那些被抛弃的女主角一样给他一个耳光。但她的手停在空中片刻又落下来。她做不到伤害他。颤抖着靠在墙边。头埋在臂弯里。黑色的长发垂下来将她包围。只能听到一句一句喃喃着的,我喜欢你啊混蛋。我知道。他缓缓蹲下,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。却不再出声,泪水与沉默交织。夕阳映出一个哭泣女孩的身影,还有她的身后那个男生渐行渐远的背影。

少年死了。是护士打电话告诉他的。他挂了电话,望着空白的墙壁。他一无所有了,连最后一个重要的人都失去了。穿好衣服,关上门,他要去医院。黑暗的走道空无一人,似乎每次他走楼道都空无一人。他就这么孤独了好多年,除了遇见那个爱笑的少年。

脚步声在寂静地楼道里莫名地回响。天空很暗,凄厉的风拉扯着衣角,像无形的力量阻止着他去医院的方向。

医院。沉闷的空气中散发着压抑的气息。所有的感官都有些失控,电梯的镜子里,他的脸苍白得像一张被漂染了无数次的白纸,脆弱得可以轻易撕碎。医院里空荡荡的。少数几个不知姓名的人与他擦肩而过,路过的窗台边沿上有几盆不知名的花,从外而内有些枯萎。他看到了少年。少年安静的躺在雪白的与光强烈反射着的床上。刺眼的光中他仿佛感觉到快要流下来的眼泪。

他最终还是离开了医院。毕竟少年的葬礼他是没有资格参加的。一个给过他温暖却又生生剥夺了的人。他不会去留恋。

日子一直在流,快得让人没有一点知觉。毕竟七月会来的,六月始终会结束的。

你朋友去世了?啊。你不难过?为什么要难过。你怎么想的?不知道。

少女沉默着偏了偏头。分开好不好?好。

他很惊讶,他没有想过少女会答应。

起风了,他们站在那里,没有抱怨和争执。一切都很安静。甚至结束似乎比开始更安静。

他转身向左边走去。衣角被风吹起。少女原地不动,望着他渐渐远去瘦弱的背影。

他漫无目的地走着,感觉不到阳光打在身上温度,只有远处树的影子,他们在拥抱接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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